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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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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142

衛扶風一直在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當然不是因為養父母對她不好, 而是因為她並非是衛家父母從福利院領養的,她是被衛家父母從一個拐子手裏救下來的。

那時候她才一歲。

衛家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工,兩人過年返鄉時, 在車站碰到了抱著女嬰的拐子。

一般而言,人販子很少拐賣剛出生的小女孩,畢竟健康的沒人要的女孩到處都是, 買賣女嬰完全沒有市場。

所以衛家父母一開始沒把拐子當拐子, 直到聽見拐子和別人打電話。

“這個女娃怎麽處理?賣又賣不脫。”

“我以為是雙胞胎兒子, 誰知道是龍鳳胎啊。男娃我已經找到了買家。”

“不能直接扔,保不齊留下了什麽證據。”

“好,我一會兒把她扔和平江裏。”

只消三言兩語,拐子就定了一個嬰兒的生死, 他們沒有把人命放在心上。

衛家父母震驚不已, 他們為人本分, 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們只能選擇報警。

不想坐牢的拐子只好丟下女嬰逃跑了。

通過衛家父母的講述,警方了解到被拐的還有女嬰的兄弟。

和女嬰不同, 身為男嬰的他可能早就被明碼標價賣出去了。

警方只好發布通告, 看有沒有父母來認領孩子。

但幾個月過去了,無人認領。警方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一是女嬰的親生父母遭遇不幸, 二是他們覺得是個女兒, 不認回來也無所謂。

不管是哪種原因,女嬰的存在都很棘手。

衛家父母沒有孩子,所以申請領養了女嬰。說來奇怪,這孩子似乎知道是他們救了她, 只有被他們抱著的時候才會變得聽話。

“如果她的父母找上門來,是走是留讓她自己決定。”他們這麽說。

說實話, 一個健全的家庭比福利院好太多,再加上衛家父母救了女嬰,他們的人品值得信任。

經過多方考察,衛家父母領養了女嬰,並為她取名“扶風”。

扶風,意為疾風,衛家父母希望她能成為一個雷厲風行的強人。

他們愛著這個孩子。

即使一年後,衛胥出生,衛家父母也沒有偏心,而是一碗水端平,不管是養女還是親子他們都做到了一視同仁。

兩個孩子也被他們培養得很好。

盡管如此,衛家父母還是在尋找著衛扶風的親生父母。不管是拋棄還是意外,衛家父母都想要讓她的親生父母給衛扶風一個交代。

但這麽多年過去,幾乎沒有尋女的,有也不是衛扶風的父母。

衛扶風本來不想要找親生父母的,因為救了她把她好好撫養長大的是她的養父母。

但是衛家父母說:“兒女雙雙被拐,他們卻沒有任何反應,這很奇怪。找他們不僅是給你一個交代,也是為了得知他們的情況。”

試想,如果衛扶風的親生父母並非拋棄她而是遭遇了不幸,不明真相的衛扶風卻遺忘了他們,那他們該有多痛苦。

“扶風,我們想讓你不留任何遺憾。”

於是衛扶風開始尋找親生父母。

聽說市局那邊揪出了一些人販子,她想到了和平市最近的風起雲湧,衛扶風有種預感,或許她的機會來了。

“你們在查案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問問?”衛扶風懇求道,“被拐的女嬰很少見,只要問起他們,知道的人一定能夠想起我。”

“沒問題!”

夏漁接收到了她的想法,她在記憶裏扒拉一下,衛扶風被拐大概是在二十六年前,98年。

98年,那個叫甘遂的臥底就是死於這一年。

和拐賣案有關的人員目前有幾位:莊合,佟濟。莊合98年的時候大概8歲,不知道他有沒有參與其中。

雖然他死了,但她也是可以問的。

夏漁再次遺憾,留影機就這點不好,必須得知道別人的真實姓名,不然她直接讓衛扶風夢見她的父母,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客服:【……】

和衛家姐弟交換了聯系方式,夏漁表示有消息就告知他們。

夏漁剛打完備註,就聽見衛扶風問她:“對了,夏警官你有沒有對象?”

夏漁想了想:“你是指哪一種?”

衛扶風:“?就是男朋友。”

“有的。”

“那就沒辦法了。”衛扶風嘆氣,“我本來還想向你推銷我弟弟,你要是願意的話,他的工資卡我立馬給你。”

夏漁看了看突然站軍姿的衛胥,學著她記下的拒絕的話說:“他是個好人。”

聽到弟弟被發好人卡,衛扶風高興地拍下弟弟的表情往家人t群裏發。

不過她本來也是隨口一問,她現在更關心別的事情:“夏警官,等你學會了我們切磋看看,怎麽樣?”

比賽啊,她喜歡。

夏漁自信起來:“給我幾天時間。”

衛扶風:“好,給你幾個月的時間。”

夏漁:“?”

*

今天的行程結束,夏漁回辦公室找傅隊,想看他調查得怎麽樣了。

傅松聲正在寫東西,他列出了方不言進組後的所有行為,他在哪些地方見到過他。

夏漁也幫忙完善,她直接輸入“方不言”三個字,系統自動彈出與他有關的劇情。

她挨著挨著看過去,在某個場景前停止滑動。

“傅隊,我之前不是陪同宿游去過我哥推薦的心理醫院嗎?那個醫生擾亂了宿游的記憶後失蹤了,你還記得嗎?”

也不管他記不記得,夏漁繼續說:“當時我在那家醫院碰到了方不言。”

傅松聲皺眉:“方不言?”

“對,他說他去看病。”

因為方不言有嫌疑,所以她看什麽都覺得和他有關:“你說,是不是他搞的鬼?”

傅松聲重新扯了一張白紙,他在上面寫下幾個人的姓名。

“謝執是狂犬,方不言疑似蒼鷹;醫生催眠了宿游,讓宿游看到了謝執。”

“——醫生是方不言假扮的。”

“——醫生是蒼鷹的人。”

傅松聲:“?”

“活躍一下氣氛,傅隊你繼續。”夏漁拉開凳子,乖巧坐下。

傅松聲看她一眼,繼續說了下去:“醫生是蒼鷹的人。通過催眠,他發現了宿游內心的陰暗面,也許是在方不言的授意下,他選擇讓醫生催生宿游的陰暗想法。”

“那他為什麽要讓宿游以為是我哥殺的人?”

“我目前有兩個猜測。一是因為謝執是他的對家,搞點小動作讓他不爽;二是因為他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宿游更加堅定那些陰暗想法。”

“這種方式有用?”

“很有用。”

夏漁捏著下巴思考:“其實當時除了方不言,我還看到了段淞墨。”

段淞墨?傅松聲對他印象不深:“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不知道啊,我沒問。”夏漁拿出手機,“那我現在問問?”

“別問了。”

傅松聲制止了她這種奇怪的舉動,他又在白紙上寫上“段淞墨”三個字。

段淞墨為“狂犬”的蔡刀辯護,段淞墨和莊合的妻子王敏慧有交集,段淞墨和蘭歸鷺有來往,段淞墨被拐,一個氣質女人去永富村調查莊合,蘭歸鷺在調查狙擊手……

傅松聲不停地用筆尖敲擊著桌面,聲音清脆而有規律。

看著傅隊寫下的文字,夏漁按住了他的手:“傅隊,你列一個時間線吧,你這密密麻麻的文字進不了我的腦子。”

傅松聲冷漠拒絕:“那你換一個腦子。”

“換不了啊。”夏漁坐了過去,“傅隊,我知道你很聰明,所以我才把這種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難道不是因為你的盟友只有我?”

誰說的傅隊好騙!

夏漁沒有辦法,只能深深地嘆氣:“好吧,怪我不聰明,理不清時間線。”

她又挪走了。

幾秒後,傅松聲起身拿了新的白紙:“……等我寫完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好誒!”

“以後少和那些人玩,你說話都變得怪裏怪氣了。”

“有嗎?”

傅松聲想了想,她剛才的語氣很像那個高中生,果然是近墨者黑。

如果他不清楚她的性格的話,單看她那張臉,搭配著剛才那句話其實是沒有問題的。可惜就可惜在他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

總而言之就是很怪。

花了一點時間,傅松聲列出了時間線。從顧荃上臺開始,所有他知道的大小事件他都標了出來。

“等等。”

夏漁看到了眼熟的時間節點。

98年,段淞墨被拐,衛扶風也被拐。

《親愛的小孩》畫的是一家五口,一對夫妻和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中有一個小女孩。

嘶。

“傅隊,你說衛警官和段淞墨會不會是親戚?”

“衛胥?”

“是他的姐姐衛扶風。”

夏漁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我要不要跟衛警官說一聲?”

傅松聲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等等吧,我們先把段淞墨的立場摸清楚。”

“我感覺我的室友知道的不少。”

夏漁想起來過幾天她就要去雪山,到時候蘭歸鷺也在,她躍躍欲試:“我可以趁機從她嘴裏套話。”

“你別被她套話就行了。”

通過夏漁的敘述,傅松聲覺得蘭歸鷺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夏漁跟她當了四年室友都不是很了解她,可想而知她有多小心謹慎。

“這個暫且不提,你晚上回家嗎?”

這是一個嚴峻的問題。

“回啊,我還要搜查家裏,萬一讓我搜到了什麽罪證呢?”

“我不覺得他會在家裏犯罪。”傅松聲有些擔心,“方不言能知道我們的交談對話,你覺得謝執會不會知道?”

“那我直接和他對質?”

“暫時先不要。”傅松聲搖頭,“狂犬的首領是誰你知道嗎?”

各家的頭目都已換代,蒼鷹那邊是許鶴泠,狂犬這邊呢?裴晏初?還是裴晏初的兄弟姐妹?

“那我問他?”

“……你別什麽都問。”

*

最終夏漁還是沒有回家。

因為許燕洄大晚上地邀請她去學拆彈。

傅松聲一看時間和地點:“你別去。”

大晚上的,荒郊野外的,許燕洄把夏漁約去那裏到底是要做什麽?真的是為了學技術?

夏漁把傅隊的疑惑傳達給了許燕洄。

【夏漁:為什麽要大晚上?】

【純黑的墨鏡:因為白天我在被許鶴泠追殺。】

【夏漁:?你們關系不是很好嗎?】

【純黑的墨鏡:因為我跟她說不言也來拆彈了。】

夏漁拿給盟友看:“傅隊,你怎麽看?”

傅松聲這才反應過來,如果說方不言是許鶴泠的侄子的話,那他們不就是連同老大家的孩子都炸嗎?

這麽看來,方不言要麽不知情,要麽是事先知道有屍體出現。

反正不可能跟許燕洄一樣,瘋得跑來送死。

老實說,傅松聲搞不懂許燕洄的立場。他到底是站哪邊?很多事情都是由他透露給夏漁,但真涉及到關鍵,他又閉口不言。

“他單純是為了好玩。”夏漁篤定,“他自己告訴我的,他想讓和平市亂成一鍋粥,他想看血流成河。”

沈默片刻,傅松聲鄭重告誡她:“你只學技術,別學其他。”

夏漁出發去學技術了。

許燕洄把地點設置在荒郊野外,據說那是組織的一個據點,不過被廢棄了。

夏漁到的時候,許燕洄正在路燈下組裝槍支。

看到她來,他很意外:“沒想到你真敢來。”

夏漁:“?”

她退後一步,警惕地問:“你不是讓我來學技術的嗎?”

“是啊,學技術。”

許燕洄一步一步朝她走來:“荒郊野外的,只有我們兩個,我做什麽都不會有人知道吧?就算趕過來也要很長的時間。”

夏漁放松了,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總之他是要教她技術的,那就沒事了。

“我們先從哪兒開始?”夏漁給他匯報了一下自己的進度,“我已經掌握了各種炸彈的內部結構,可以直接讓我上手。”

許燕洄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取下墨鏡,比夜色更濃的瞳孔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你不想學點別的嗎?”

“暫時不想。”夏漁比較專註,“等我把拆彈學會了,再學其他。”

“好吧,你贏了~”

挑逗失敗,許燕洄只好遵循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搬出了他所制作的炸彈,數量不少,類型各不相同。

見夏漁正在打量這些小玩具,他慢條斯理地脫下手套,微笑著對她說:“別擔心,威力很大,足夠讓我倆死無全屍,這樣我和你的血肉就可以混合在一起哦。”

夏漁沒搭理他,再大的威力也無所謂,她會讀檔。

先從最簡單的定時炸彈開始,它的結構比較簡單,最初級的只有兩根線,一紅一藍,許燕洄問她要剪哪根。

夏漁很堅定:“藍色。”

“因為不想剪斷我和你的命運的紅線?”

“因為炸了的話,我下次可以選紅色。”

說完,夏漁眼也不眨地剪掉藍線。

幾秒後,讀檔的夏漁剪掉紅線。

許燕洄失望不已:“看來你已經掌握了初級炸彈。”

他上了難度。

這枚炸彈的線很多,五顏六色的,夏漁無從下手,只好尋求幫助:“我剪哪個好?”

“按照你的直覺來。”

許燕洄這麽說,夏漁就真的按照自己的感覺來。

剪刀觸碰到紅線,即將剪斷時,她聽見他說:“因為這是閉合路線,不管剪哪根都會爆炸t。”

“……”

夏漁閉眼。

再次重開,夏漁聽到他說讓她按照直覺來:“但是剪哪根都會爆炸。”

“你居然知道?”他一臉“竟然沒騙到你”的遺憾,“普遍的做法是把雷.管抽出來。”

夏漁沒有動作,她盯著他看:“然後呢?”

“你試試看。”

好吧,試試就試試,反正她可以讀檔。

夏漁小心地扯出雷.管,然而雷.管之下,還有一個雷.管。

又一次讀檔,夏漁冷漠地起身,冷漠地對許燕洄說:“你被解雇了,我要去找別人教我。”

“開個玩笑~”許燕洄拉住了她,“這次我真的好好教。”

再信他一回。

夏漁又坐了回去。

他確實是個信守承諾的壞人,說好好教就沒有再搞之前的幺蛾子。一圈下來,除了她個人的失誤外,她沒有再多死一次。

所以說他之前真的就是故意送死啊!

天已經亮了,夏漁埋頭苦學了一晚上,卓有成效。畢竟天賦不夠,讀檔來湊,只要她讀得夠多,她就是沒有失誤的天才!

“我們學完了最初級的炸彈裝置,接下來學高級點的。”一晚上沒睡,許燕洄精神抖擻,“我們接著來?”

也可以。

夏漁給傅隊發了一個定位。

【夏漁:速來!捏一個私藏槍支的罪名,我們先把他關起來!】

【傅隊:學完了?】

【夏漁:初級的夠了,高級的我感覺我也學不會。所以你快來。】

【傅隊:小心他狗急跳墻。】

夏漁擡頭看向許燕洄,許燕洄也朝她看過來,他正拿著一包炸藥,神色自若。

【夏漁:好的,你給我準備一下早餐吧,我回來就吃。】

【傅隊:……他要教你你就繼續學吧,目前隊裏沒有什麽事,我還得給張局匯報。】

【夏漁:那段淞墨和方不言那邊你記得跟進哦。】

傅隊沒回了。

許燕洄見她發完消息,靠了過來:“我們來拍個大頭照。”

夏漁隨意地比了個“耶”,很是敷衍。

看到他群發圖片,她好奇地問:“你給誰發?”

“給某些人發。”

許燕洄發完就跑:“來吧,我們接著學。”

幾個小時後,正在緊張拆線的夏漁接到了司時景的電話,他說段淞墨去他那兒了,問她要不要來。

夏漁當即表示馬上來。

能從段淞墨那裏得到線索最好,得不到也可以拿到他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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